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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紈絝俊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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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紈絝俊侯

先帝有一幼弟,玉樹臨風,善良性純,賜封為熙王。

先帝駕崩後他為遠離京城皇位權力爭奪,自願請命前去鎮守邊地,常年不回,一守便是幾十年,從涉世未深的清俊少年郎成為大宋邊境的一根頂梁柱。

是以嘉帝繼位以後對他這沈穩低調的小皇叔也是頗為信任的,便在邊地賜了他封地,還賞了不少好物。

本以為會一直那麽安然無恙下去,卻在十三年前這份安寧被打破,邊境頻繁出現北周人,與熙王來往密切。

這話傳到了朝廷,嘉帝十分震怒。北周人生性狡猾且手段下作,幾次三番冒犯大宋邊境,是以從很早開始,兩國便反目成仇斷了來往。

熙王與北周人密切來往無疑是踩在了嘉帝的底線上,嘉帝迅速派出軍隊前去捉拿熙王,當年帶兵的正是顏綽。

只是叛軍與宋軍還未交戰,熙王便自盡了,宋軍不戰而勝,沒有人知曉其中隱情,只道是熙王畏罪自殺。

但是趙清幼當時飄零邊地被邊地的百姓接濟時,曾從他們嘴裏聽說道,那一次,顏皇後親自來了邊地見熙王,結果原本還準備起兵的熙王沒過幾日便跳下城樓自盡了。

說起這事時,那些邊地百姓們無不惋惜慨嘆若是熙王沒死就好了,他們道熙王親民慷慨,待邊地之人都十分周到。

他治理風沙,幫百姓開墾種地,將荒涼貧困的邊地治理得有模有樣,雖不是富庶繁華,倒也是一片安樂。

但最奇怪的是,從那裏回來以後,一向身體無恙的顏皇後居然沒多久日子便病逝了。

大家都說那片地方不幹凈,是被北周人施了巫術的不祥之地,害死了熙王與顏皇後。

趙清幼覺得這可能不單單是巫術那麽簡單。顏皇後一直在默默謀劃著什麽,她費那麽大勁去邊地親自見熙王,說不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麽,搞不好,說不定就是和那幾個漏網之魚的北周細作有關系。

只可惜九曲紅梅只知道顏皇後那一趟確實與北周細作有關系,至於是什麽關系,得到了什麽重要線索,還有她同熙王說了什麽讓熙王為之自盡,都無所從知。

如今殘存下來的線索除了馬培之外,趙清幼便只知曉這一事,可事情都已過去那麽久了,誰也不確保還能留下些什麽。

可是事到如今,趙清幼已經無路可退了,這幾個細作潛逃那麽多年,就如同一根根細刺紮在大宋的身上,看似無害,實則越刺越深,最後紮入大宋深處成為一顆毒瘤。

當年北周軍隊能勢如破竹一路攻到禦京,其中必有這幾人在為之鋪路。

夜色漸濃,月明星稀,清輝落下在了趙清幼身上,她只身佇立在門前良久,月光為她披上了一層朦朧而縹緲的銀紗。

夜幕蒼雲翻卷抱月而過,姣姣銀輝氤氳,如鏡中花,蜃中樓。

秋月進來時便瞧見趙清幼心事重重地楞站在那,關心問道:“公主,您在想什麽呢?”

趙清幼搖了搖頭道:“沒想什麽,見今日月兒圓,便忍不住多瞧了兩眼。”

月圓有家人團聚之意,千裏共嬋娟,秋月以為趙清幼還在擔心顏綽,便細聲安慰道:“公主不必擔心老爺了,老爺很快便能回來與您團聚了。”

“嗯。”趙清幼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個恬淡安心的笑容應道。

“熱水備好了,公主快些來沐浴吧,今日肯定累了。”

她確實累了,又是硬闖議事殿,又是搶奪聖旨,東西已經多得腦海裏容不下了。

當溫暖細膩的水包圍著自己,今日出的一身冷汗以及一路的寒氣都被驅除,趙清幼不禁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,卸下了疲倦。

玉眸垂下,望著水面被她滑起的一圈又一圈的漣漪,她心中想著,大宋這一潭沈寂已久的水也應該如這般開始有了波瀾,那些潛藏在水中的危機與秘密就要慢慢浮出水面了。

漆燈風飐,癡數春星【1】。

冷玉色月華落在了武安侯府的長廊上,沈穩有力的步伐打破了這闃靜的夜,驚落了枝頭的好夢的桃花。

謝聽遲身子筆挺如落雪之松,身後跟著近侍,看似悠閑地走過。

未等他回到院落,前方便跑來一名侍衛向他稟報道:“侯爺,老侯爺請您過去。”

謝聽遲聞言俊臉露出些許不樂意,撇了撇嘴道:“都這麽晚了,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也不遲。”

“老侯爺說若您今晚不去明日就讓您陪他下一整天的棋。”

侍衛話音剛落便傳來了謝聽遲堅定的聲音,“本侯馬上去。”

說著他便背起手,渾身抗拒地硬著頭皮跟著侍衛往前走,那老家夥的棋藝他可不敢恭維,怎麽下都是一個贏,街上隨便找個三歲小孩都能下贏。

若是下一天,那他豈不是能無聊死。

還未進屋,裏頭便傳來了一道蒼勁的老者聲幽幽念道:“有約不來過夜半,閑敲棋子落燈花......”

謝聽遲知道老家夥已經知道自己來了,便輕車熟路地推門而入。

只見老武安侯謝鈺蓬著頭,發絲斑白,披著大衣坐在榻上對著桌上的棋盤嘖嘖感嘆著,手中還抓著一把棋子。

“我可沒和你約好。”謝聽遲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,在橙黃燭光的照耀下帶著幾分柔意,五官俊郎如同畫中之人。

他坐在了老武安侯對面,看了眼桌上的棋局眼中悄悄流露出了一股嫌棄。

這棋下得果然還是一如其往的爛......

“這麽晚還找我來,有什麽事嗎?”謝聽遲放松地打了一個哈欠問道。

看著他眼底微微泛紅,渾身酒氣的樣子,老武安侯含笑挑眉問道:“和誰喝酒去了,一身脂粉氣,成何體統。”

說是這麽說,語氣裏面卻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。

謝聽遲星眸劃過一絲鄙夷道:“幾個公子哥而已,說我初到京城,要好好招待我。”

老武安侯滿意地點了點頭讚許道:“不錯。”

隨後他直奔主題道:“聽說你今日在朝堂上風光的很啊。”

謝聽遲聞言卻漸漸斂起了嘴角的笑意與身上的紈絝氣,語氣平淡了下來,似帶著幾分忌憚道:“義父你都知道了。”

老武安侯笑意不減,以沈默代表肯定,將黑子推到了謝聽遲的面前道:“陪我下一盤。”

謝聽遲伸手,修長好看的指節夾捏起了一枚棋子,目光掃過那一言難盡的棋局,艱難地找到了一個點落下。

老武安侯也緊跟著落下白子,氣定神閑問道:“你幫了顏家可知後果是什麽?”

“別人會認為謝家和顏家有關系,從而連謝家一起對付。”謝聽遲眼簾微動一下,答道。

老武安侯:“不錯,你既知道為何還要這麽做?謝家從來都是中立立場,你這是要把謝家往臟水上蹭。”

“顏家為驃騎大將軍,常年鎮守大宋西北邊境,謝家則沖鋒陷陣,鎮守東北境地。朝堂之中的那些人看不起舞刀弄槍的武將,但若顏家真的出事,西北那邊也會跟著動亂。北周那邊最近活動的也比較頻繁,似乎知道了顏家出事,正伺機而動。

而且今日陛下雖下旨赦免,卻又暗中命人拖延聖旨到刑場,看來還是對顏家起了疑。顏家世代為將,若是顏家倒了,下一個很有可能便是武安侯府。與其坐著幹等,不如借此嚇一嚇那群自以為是的書呆子。”

老武安侯聞言大笑了兩聲,笑聲高昂有力:“哈哈哈......”

“不錯不錯,和我想到一塊去了,”老武安侯笑道,“當初看中你,就沖著你這一股子不怕死的沖動勁。我家那兩個小子成日裏畏手畏腳,趨炎附勢跟著讀白書,沒個主見,哎......”

一提到自己兩個沒出息的兒子,老武安侯無奈地捋了捋白須嘆了口氣,“算了,不說那兩個逆子。”

“不過,聖旨送達陛下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
謝聽遲揚起唇角,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,虎牙為他增添了幾分狷魅,道:“義父放心,我給陛下準備了一份‘大禮’,疑心深重的陛下肯定會喜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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